《通化大嘴》

我站在通化老街的牌坊下，望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。二十年过去了，我终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。

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松脂香，混合着山城特有的潮湿气息。街道两旁的建筑低矮古朴，青灰色的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。记忆中那些熟悉的店铺，如今大多已经换了模样，唯有街角那家老茶馆，依然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。
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一股浓重的茶香扑面而来。茶馆不大，七八张方桌零散地摆放在堂中，每张桌上都摆着一副麻将。茶馆的角落里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在摆弄着一副特别的麻将——那些麻将牌比普通麻将牌大出不少，边缘处还带着些古怪的花纹。

"老朱，好久不见。"我走到吧台前，对正在擦拭茶具的老者打了个招呼。

老朱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："小林啊，听说你在外边发达了，怎么有空回来看看？"

"听说通化最近开了家新茶馆，特地回来尝尝。"我笑着在老朱对面坐下。

老朱闻言，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："新茶馆？什么新茶馆？"

"就是上周才开张的，叫'大嘴棋牌'，听说生意特别好。"我随口说道。

老朱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，他放下手中的茶具，压低声音说："小林，你听我跟你说，这通化城里，有些事情，你还是不知道为好。"

我正要开口，茶馆的门又被推开了。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，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，手里捧着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书籍。

"这位是…"老朱看着年轻人，眼中闪过一丝惊异。

"这位是我的朋友，小林。"我介绍道。

年轻人放下书本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："久仰大名，我是专门来找老朱先生的。"

老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："找我？"

"我想请教您关于通化大嘴棋牌的事。"年轻人说着，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，"这些都是我在外地拍到的，您看……"

我看着老朱接过照片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。突然，他"啊"地叫出声来，照片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。

"这些，这些都是……"老朱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，"这些，这些都是假的！"

年轻人愣住了："假的？您看我拍得不真切吗？"

"不不不，不是照片的问题。"老朱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，"你看到的那些，根本就不是真的通化大嘴棋牌！"

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，正要开口，老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："小林，你马上回你的城市去！这里，有你想象不到的东西！"

就在这时，茶馆的门再次被推开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布衫，布衫上绣着奇怪的花纹。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，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敬畏的气势。

"朱老板，我来晚了。"中年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。

老朱看到他，脸上的惊恐更甚："张老，您怎么来了？"

"我听说有人来找你打听大嘴棋牌的事。"张老说着，目光转向我，"这位是……"

"他是我朋友，"我感觉气氛有些诡异，"今天刚回通化。"

张老看了我一眼，目光中似乎带着某种我看不懂的东西。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，递到老朱面前："这是二十年前的契约，你该履行了。"

老朱颤抖着接过纸，脸上的皱纹因为紧张而愈发深刻："张老，当年的事……"

"二十年的期限到了，"张老的声音依然低沉，"现在，是时候了。"

我感觉后颈一阵发凉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。这时，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："两位先生在说什么？我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？"

张老看了他一眼，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："年轻人，有些事情，不是你能理解的。"